严复在翻译亚当·斯密(Adam Smith)的巨著The Wealth of the Nations过程中加入的大量案语,成为研究严复经济思想的第一手资料。但这些案语学理深奥、征引广泛、数量繁多,后期严复又对其进行了修删,不禁使人对严复的经济知识面和思想来源产生很大质疑。笔者首次以新发现的1869版和1880版两个英文底本、严复的底本手批、译本《原富》和修订稿为研究依据,对编者罗哲斯的注释和严译本《原富》中的案语进行文本细读与比较。研究指出,严复在案语中构建的'经济思想'有3大来源,分别是编者罗哲斯的版本注释、中国古代经济思想和严复新近了解的西方思想。文章认为,严复在这些纷杂的经济学观点中充分吸收各类经济思想,对斯密的经济思想进行了解读、评判和取舍,在案语中构建了自己的'经济知识空间',已经体现出他本人对经济思想的辨别力和认识力,其价值和地位是值得肯定的。文章也进一步指出,《原富》中的案语直接来源于严复本人的经济思想的在数量上和深度上都相当有限,厘清案语中经济观点的来源是下一步展开严复经济思想评议的基础。
严复翻译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家亚当·斯密巨著《国富论》时,在所选用的英文底本The Wealth of Nations(Smith,1880)上面留有317处手批。文章首先对这些手批全貌与特点加以描述与分类,尤重探讨质疑和评价类批注;其次在手批与译本、修订本、案语等一手资料细加比较与甄别基础上,进一步对"价值论"、"删留"和"一只看不见的手"等话题进行深入考察。研究发现,手批不仅细腻、真实地反映出严复的翻译思考轨迹和翻译决策过程,而且揭示出他对西方经济学思想的理解、重释及批评等诸多不为人知的翻译内幕。研究指出,借助手批这份新发掘的稀缺原始档案,研究者得以揭露严复翻译自述与译本实情的诸多矛盾之处,反思、重估甚至是颠覆前期研究中的某些既定观点,为译史研究提供新视角。
